子玦

逃离

我从书店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背着新买的书,就像为过冬贮藏松子的松鼠一样小心翼翼而又充实幸福。风过脸时已有些冷,运动鞋、校裤和黑色双肩包宛如刚放学的高中生。

像走马观花的游客进了五味和,拎着大包小包的温州特产走了出去。此时天更暗了,天际处是紫色泛红的晚霞,延伸出去是大片大片的深蓝。五马街上欧式的老建筑,一面在橘黄的灯光里煜煜生辉,另一面隐藏在无边的夜色中。

我路过城市书房。穿着校服的女生丝毫没有意识到我在对她拍照,我想起中学阶段在这里自习的每一个周末。早八晚五,像是上班。到了这个点,就会收拾书包,被知识充盈过的灵魂有些飘然,我带着它和沉重的书包步行回家。

步行在解放北路上,两边的灯光只是照亮了一部分梧桐叶。房子很矮,悄无声息。解放北路像是一件打了很多补丁的衣服,一块又一块的柏油,是老街多次翻修的痕迹,我不曾想过这样狭窄的双车道也是当年数一数二的大路。

返乡几日又要离乡,求求你不要再提醒我明天的动车了,我对手机说,我知道的,我记得的。让我再逃避几天吧,几小时也行。我有点相信那个心理测试了,“心理不成熟,内心矛盾不能解决,对社会责任逃避;在社会情景下否认压力存在”。面对自己很难,面对真实的自己更难。

我可以告诉我的学生十八岁前的人生中学阶段的每一个年纪要注意什么问题才能少走“歪路”,可却没有人告诉我十八岁后的人生要怎样过才能让自己舒坦而快乐。初来乍到的混乱,内心的纠缠,又鼓不起勇气去说自己不想做不想去。这么说来倒也不是对社会责任逃避,只是太看重责任于是忽略了自己内心的声音。想家,想最亲密的朋友们,想简单纯粹不用逃避——为什么,一个过去组织各种活动都很积极的人,现在会这样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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